迈向虚拟艺术——NFT法律性质与合规性初探

作为虚拟资产世界的“新宠”，NFT最近成为了数字经济的热词。根据 NFT 交易和市场平台网站 NonFungible.com 的最新报告，今年第一季度 NFT 销售额超过 20 亿美元，比上一季度增长至少 20 倍。这还不包括 NBA Top Shot 第一季度 72 亿美元的交易额，以及 Beeple 的“每一天：前 5,000 天”的交易额为 6900 万美元。

每一天：Beeple 的前 5000 天

2021 年 3 月，专注于 NFT 的 JUST NFT 基金在伦敦佳士得 20 世纪艺术晚拍，毕加索的“带着项链的斜倚裸体”和安迪·K·沃霍尔的三幅自画像。 2021 年 5 月，JUST NFT 基金以 95 万美元（600 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拍卖了一套 Beeple 的 NFT 作品，其中包括 5 件 NFT 艺术品（“ABUNDANCE”、“GIGACHAD”、“REBIRTH”、“BIOLOGICAL COLLECTIBLE” , "JANUARY 1ST, 2021") 和对应的 5 个 NFT 对象。

1.什么是 NFT

NFT是英文Non-Fungible Tokens的缩写，中文翻译称为“non-fungible token”。 NFT 是不可分割的，并且具有独特的属性，即每个 NFT 的最小单位为 1，这与许多数字货币不同，不能分成小数。此功能使其可以绑定到现实世界中的一些商品。绑定后，这些商品也有了唯一的“编号”，可以追溯。本质可以理解为一种对现实社会中的对象进行加密和数字化的方法。股权证明。

NFT最常用的场景是游戏、艺术品、身份认证等。简而言之，NFT是一种可以代表有形或无形物品的数字资产。每个 NFT 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是 NFT 不同于 ECR20 Token（ERC20 代币）的典型特征。由 ERC-721 或 ERXC-1155 创建。

本文的重点不在于 NFT 在不同场景下的商业价值和意义，而只是简单地谈谈 NFT 项目本身的性质以及当前法律框架下可能存在的合规风险。

2.中国现行法律制度下NFT的性质

NFT 被用作锚定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作品（有形或无形）或物品的权利数字证书，我们可以认为 NFT 在中国现行法律制度下具有财产属性。 《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法律对数据和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从其规定。这是我国首次在法律层面提及网络虚拟财产。 《民法典》第266条规定，个人对其合法收入、房屋、生活必需品、生产工具、原材料等不动产和动产享有所有权。第267条私有的合法财产受法律保护，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侵占、掠夺、破坏。 《最高人民法院 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为加快完善新时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供司法服务保障的意见（法发〔2020〕25号）》充分发挥司法裁判在产权保护中的价值引领作用。在没有进一步明确的法律规定来表征NTF的前提下，目前合法获得的NFT是受法律保护的。

3.目前各个司法管辖区对 NFT 的监管态度

美国规定。 SEC 专员 Hester Peirce 曾在公开场合发表演讲：“由于 NFT 是不可替代的，它们一般不符合证券的定义，但一些 NFT 在某些情况下可以拆分（例如出售有价值的 Fractionalized NFT，即出售部分权益）在单个昂贵的 NFT 中，可能会冒成为未注册证券的风险。”。[]

虽然目前 SEC 的态度并不承认所有的 NFT 都是证券，但很可能一些符合某些条件的 NFT 会被视为证券。如果 NFT 对应于独特的数字艺术品、收藏品或游戏物品，可以有效地用作区块链真实性的证明，那么这个 NFT 很可能是安全的。换言之，如果 NFT 将虚拟属性附加到现实中所指的物品上，并影响到带有这个虚拟属性的 NFT 的价值以及物品本身的价值，那么 NFT 基本上是安全的。但是，如果向公众提供 NFT 时承诺其具有流动性虚拟货币交易的合法性，并且发行人将提供其他服务以增加 NFT 的价值，即如果满足 Howey 测试，则将其识别为证券型代币，而这样的 NFT 可能被认定为本质上是投资性质，但只是被覆盖了一层虚拟属性，进一步认定为证券。

2021 年 5 月，美国财政部正式发布消息，要求美国境内的加密货币交易超过 10,000 美元，需向美国国税局 (IRS) 报告。该机构表示：“加密货币的使用为包括逃税在内的众多违规行为提供了良好的途径。”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总统提议向美国国税局提供额外资源以应对加密货币交易增长的原因。”从这种态度来看，美国的监管态度很可能将虚拟财产视为一种特殊的等价物，在兑换过程中参照美元交易进行征税和申报。

欧盟法规。 2020 年 10 月，欧盟开始提出《加密资产市场条例》（MiCAR），为加密资产提供法律确定性，旨在在 2024 年之前引入欧盟范围内统一的虚拟资产监管许可。大部分NFT应用，如艺术品、无形资产等，都属于MiCAR规定的商品（commodities），未来也将面临MiCAR的监管。

英国的法规。在英国，目前没有官方的 HMRC（英国税务海关总署）关于 NFT 在英国的税收法律地位的指导方针和规定。但在未来的变化中，可以预期英国将参照欧盟的政策，将 NFT 至少视为应税资产，产生资本利得税和遗产税。现有的 HMRC 仅明确适用于同质化代币，包括比特币。面对 NFT 资产或其他代币化资产，HMRC 还没有比较明确的定性和管理。

新加坡的法规。新加坡凭借其灵活的监管政策，长期以来一直是世界领先的区块链中心。到目前为止，新加坡还没有明确的 NFT 法律指南。但是，如果 NFT 产品不与实物挂钩，而本质上是投资性财产，则会被认定为证券，受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的监管，交易过程也必须符合 AML 的各种要求/CFT。

香港的监管。 2018年11月，香港证监会发布《关于虚拟资产投资组合管理公司、基金分销商和交易平台运营商监管框架的声明》，对加密货币等虚拟资产投资发布新规。强调需要申请1号和9号牌照，用户需要是专业投资者，新上市的ICO代币需要运营12个月或已经开始盈利，需要为用户购买保险' 虚拟资产。此后，2019年10月，香港证监会发布《适用于管理投资组合投资虚拟资产的持牌法团的标准条款及条件》，从虚拟资产基金管理公司的角度，提出公司资质、风险具体管理、合规审计、反洗钱和反恐等方面的要求。香港这种略显温和的监管政策，吸引了大量虚拟资产投资，甚至不少交易所直接将总部迁至香港。可以看出，作为全球金融中心，香港对这种新型资产的监管是相当宽松和细化的。在鼓励合规发展的同时，也在审慎地走监管之路。根据香港现行立法的模式和态度，香港监管机构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在合规监管和鼓励发展之间取得平衡，形成客观的治理思路。

4.发行NFT是否属于中国法律禁止的ICO项目

NFT 项目应归类为新的消费领域，本质上是通过数字加密购买 实物商品的消费行为与 ICO 有着本质的区别，ICO 是一种具有金融融资属性的代币发行。真正发行的 NFT 是具有属性属性的虚拟所有权凭证，其不可分割的属性使其与 ICO 的逻辑相去甚远。

但是虚拟货币交易的合法性，如果项目方或权利方进行NFT的碎片化或“分段”交易，则涉嫌代币发行融资。根据现有的监管文件（如9月4日公告），无论是产品项目的ICO，收益项目的ICO，基金份额项目的ICO，还是股权项目的ICO，本质上都是可拆卸的虚拟财产和商品的组合。 它被拆分并分发给投资者，通过增值和变化显示证券的性质。因此，在 NFT 项目合规的过程中，了解项目的运作模式，避免项目的割裂和分割，可能是规避 ICO 风险的重中之重。同时，发行人对项目的信息披露和平台的监管备案也是规避NFT项目涉嫌ICO风险的重要解决方案。

5.如何合规运营NFT项目

在我国，发行NFT不能达到融资的目的，但在合规和存在真实项目（商品）的前提下，法律并不禁止发行NFT。

我们认为，NFT 项目要想合规运营，需要遵循以下三个底线：

一、禁止直接链接法币，不得与法币双向兑换；

二、控制使用范围，使用范围必须在平台范围内。在不同平台上参与交易的不同法人之间不能使用或交换，也不能在消费者之间转移； .

NFT虽然是Non-fungible Token，但本质上仍然是Token，所以即使满足前述三个红线要求，也不代表项目完全合规。项目合规需要考虑很多前提条件，包括但不限于：不以融资为基础；只能用于发行人搭建的实际应用场景，必须具有一定的意义；不能与法币或锚定法币的数字货币进行双向兑换；不能向这些代币承诺任何利息或收入回报等。

总的来说，作为运营NFT的项目企业，可以关注的关键问题包括：

项目架构：NFT项目主体如何架构、注册地因素、股权结构及主要关联方，是否有股权持有、认购权协议等协议安排；

核心技术与应用：核心底层技术、算法、可扩展性、安全性、隐私保护等；等等；

知识产权：知识产权开发或使用协议、产品本身知识产权来源的合法性审查、权利人的维权、产品本身的损失等；

商业模式合规性：是否存在违反适用法律的商业模式或融资模式（可能涉及多个司法管辖区）。